2009年11月14日

毫無大志的好處



那天在美國,半夜昏睡時,收到我爸的電話。爸說近日有便秘的問題 (對不起,爸,你便秘的事被你的不肖女公告天下了),其實問題不嚴重的,只是從一天一次變成兩三天才一次。

我問,你有沒有吃水果蔬菜呀? 他開始細數近日吃過什麼水果蔬菜。 (他好堅,真的一樣樣仔細點算:「琴日食左兩個橙,前日呢煮左豆笛,大前日,有食蘋果呀,呀,唔係...」) 數完蔬果後,又開始解釋白兔牌便秘丸、甘油條等等等。

談了超過半小時,我說我回來後陪你看醫生啦別怕別怕,我問問朋友有什麼好的醫生吧。我爸突然驚覺:你不在香港嗎? 我還沒回答,他就「砰」一聲掛了線。

well,我想說的是,你們不要以為做空姐好爽啊,我們每月的電話費驚人。故此在外地,所有電話一律不接。國際漫遊十幾蚊到幾十蚊一分鐘啊,如果是那些什麼必肥站借錢易,你話點死? 但家人的電話真的不敢不接,怕有什麼緊要急事嘛。

那天在美國跟雲小姐談起生小孩的問題,我不停游說她一定要生兩個(或以上),因為獨生小孩好可憐。試想像爸媽開始年老,就算經濟無憂也好,但人老了,身體機能自會出現小問題。如果只生一個小孩,而他的工作很忙,常常不在香港,你有什麼事嗎? 他也只能乾著急。不是說生小孩是為了保障自己年老後「有人帶你去睇醫生」(大佬,都什麼年代...)只是,爸媽真的有什麼事發生,獨生子女的壓力會很大啊。

那天跟雲小姐說,如果我是獨生女的話,大概不會選擇當空姐,常常不在香港,家裡有事怎麼辦? (我發現自己很有游說別人的能力,她聽完後從最多生一個開始反思好像應該生兩個。她的男友,後來當然勸她別理我啦...)

昨天陪我爸做手術,因為醫生還未回來,後來我爸的腸又出了點小問題,所以手術比原定時間長了一倍。我氣定神閒地坐著看雜誌、做功課、泡茶、上網等候。護士跑過來幾次問,你會不會趕時間?今天請假嗎? 我說「不用上班啊,我很清閒的,別擔心....」。

下一個做手術的病人,女兒陪著她等候。由於我爸未做完(我們看同一個醫生),她們也只能坐著乾等。那個女兒不停說:「點解仲未到我地.....」她反覆又反覆地說了幾十次,我最初感到「頂你好煩呀,你媽的大腸又不會在等候期間爆炸...(嗯,我,是好刻薄的)」後來見她打了好幾通電話回公司交代工作,又問大老闆可否請下午的假 ,怎料大老闆不放人,最後,她搭上搭的,找了一位朋友的秘書下午來接她媽媽 ! ! ! !

我突然理解她為什麼如此沒耐性了,要搵食嘛,可以如何呢? 後來跟她攀談起來 (.....真的太閒了....),原來她是獨生女,工作又很忙。最慘呢,是她媽媽個性易憂慮,今天要照大腸,在三天前已經開始擔心和失眠。我們攀談期間,她的電話和黑莓也一直響個不停。好崩潰....
我突然慶幸,當年有力勸媽媽「生個妹妹細佬陪我玩」,也好慶幸,自己毫無大志又遊手好閒。講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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