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8年3月1日

禿頭魚公主的回首

大概只有五歲人仔的某個大清晨,上邪般的竟在八時多自動爬起床 (自出娘胎到現在,我也愛睡至日上三竿,一天睡十二小時是標準指標),靜靜地獨自坐在大廳看電視。
忘了是復活節兒童巨獻還是暑期卡通精選,只記得剛好在播人魚公主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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仍未讀過人魚公主故事的我好高興啊,要知道我很少能在清晨起床看卡通的,立刻拿出兒童餅乾邊吃邊定睛望著電視。
仍是那個耳熟能詳的人魚公主愛上人類王子的故事,向巫婆用甜美聲音交換了一雙腿走上陸地,跟王子相戀在城堡跳舞熱吻,毫無預兆又無啦啦地王子變心了。
還記得那個畫面是王子擁著另一個金髮公主在跳舞,簡直是兒童震撼教育吧大哥!!!
只得五歲的細路哥啊如何知道什麼變心,人魚公主望著海一直哭一直哭,她的公主姐姐們游到岸邊跟她說:「只要在明天前用這把匕首殺掉王子,你就能得回魚尾返回大海......」
那把金光閃閃的匕首是用幾個姐姐的長髮來跟巫婆交換的。
晚上人魚公主偷偷溜進王子的房間,王子跟那個金髮公主在‧床‧上‧熟‧睡‧ (看! 我記得多清楚!!! 那個畫面仍在腦內,簡直是童年陰影.....)
人魚公主拿出匕首猶豫不決,望著電視機的我大叫「殺死他!!!!殺死他!!!!」 (.......本性兇殘.......)。不小心跌了匕首的公主驚醒王子,一堆侍衛衝進房內抓起人魚公主,最後姐姐們在岸邊望著她化成泡沫灰飛煙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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整張臉混著餅乾眼淚口水鼻水,望著電視一直哭一直哭。
婆剛晨運回來望著孫女哭成淚人兒,喃喃又含糊地反覆說著:「那王子啊.....嗚.....那條魚啊...嗚....」。
五歲的我不明白為何王子會變心,不明白好好地人魚公主為什麼不留在海底皇宮生活,阿白雪公主在森林可以餵松鼠玩白兔還有七個小矮人任她差遣,阿睡公主呢更爽喎邊睡邊等完全不勞而獲。
從那時開始明白有些人的路或許註定走得比別人艱鉅,儘管大家本身都是受盡家人寵愛的公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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婆擁著我抱在床上安撫入睡
她在我耳邊說:「假的嘛只是做戲,你喜歡公主後來如何都可以啊,你決定如何就亂想成如何.......」
那天下午我畫了另一個人魚公主的結局,人魚公主不用殺掉王子。她用一把長髮來交換返回大海的機會,禿了頭的她遇上喜歡禿頭魚的人魚男人。
婆說這個故事很好我很乖,一起到街市買紅衫魚做晚餐。
我說,紅衫魚是人魚巫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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友人失戀,昨夜她說自己一直在等那個他回首,一直暗暗地等啊等啊做了好多好多傻事。
只為了那個回首,但明明知道他待自己並不好啊,也早已明白他不愛自己的事實,她哭著跟我說覺得自己好蠢好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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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也做過這樣的事啊,痴痴地等待已腐壞的該埋葬的愛情起死回生,暗暗地期待那個明知不會出現的回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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親愛的啊,與其等待別人的回首,不如靜心等待自己的回首吧。
有一天事過境遷,當你回首過去,噢原來我曾經如此深愛一個人? 噢好勁啊我簡直是博愛歡樂全萬家! 噢我為自己曾經掏心掏肺感到好驕傲! 
像禿頭人魚公主有天會對丈夫說:「.....喂,我告訴你丫,從前呀,我用聲音去換一雙腿啊! 一條條要走路的那種怪腿呀!! 誰想要那種腿呀?! 幾顛呀呵?」
回首笑笑過去,有天發現前塵往事早已不痛不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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親愛的,我在等待某天你擁有下一個真正的幸福,然後回首這樁往事時告訴我,從前的一切只是鏡花水月啊,還好他當天沒有回首來找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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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會跟你一起等待這個回望往事如輕煙的回首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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